2014.10.07
Day36
在抵達瓦拉那西Varanasi的第三天，特地早起看日出，走到河邊的時候，又被岸邊的年輕船夫纏上，又是那個身材體型。其實內心早就對搭船遊河有點小心動，好奇地問了一下價錢之後，更是沒完沒了，因為他馬上就看出你有想搭船，不然怎麼會問呢？在河邊又再度與船夫討價還價了半天，他開價一個小時400盧比，雖然搞不清楚行情，但正常邏輯來說對觀光客一定是要大口吸血的，最後決定半小時200盧比，但不是原本那個年輕船伕載我，而是另外一位中年大叔。
上船後他拿出他的舊NOKIA手機，指著上面顯示的時間給我看，六點三十二分，開始計時。早晨的恆河對我來說是最幽美的時刻，靜眠與此的無數靈魂和正要製造紛擾無數生命，在此刻形成一個拉鋸、一個生與死互相交疊的時刻。
今天早上和昨天一樣，霧氣瀰漫，等到發現的時候太陽早已脫離的地平線有一段距離，朦朦朧朧的藏身在霧氣裡頭，更增添了此刻的寧靜。雖然談價過程不算愉快，但畢竟是久賴以維生的職業，大叔還是邊費力划著船邊向我介紹岸邊的河壇，經過火葬祭壇Manikarnika Ghat時還向我示意可以從船上偷偷拍照不會被抓。打從一開始我就對於拍火葬沒有興趣，經過昨天的事件之後讓我更加不打算這麼做。
過程裏頭我們幾乎沒有聊到話，小船在河上輕輕擺盪，有歐美遊客乘著較高級的電動馬達船從我們旁邊經過，帶了層層的波紋，也劃破了此刻的幽靜。恆河的日出沒有想像中的美麗，但我喜歡這個時刻的悠然氛圍，不被現實世俗打擾的靜穆。
回到旅館在大廳下載著離線地圖，旅館大門甚至還沒開，幾個員工直接睡在地上，用白砂布包裹著全身怕被蚊子叮咬。白日瘋狂的瓦拉納西此刻如同一頭未甦醒的野獸，伴隨著寧靜的恆河，一切平靜的不太像話，好像兩個世界，而我正在跨越那個臨界點。
忽然門口一陣吵雜，昨晚見到的那對來自澳洲的情侶檔在門口被印度的船家纏住，回到旅館請求旅館負責人幫他們解釋。不外乎又是金錢的糾紛啊，大致上是所談的價格和事後所該給付的有認知上的落差。印度人個頭小小的，充分表現出印度人死纏爛打的個性，無懼於穿著背心、兩臂肌肉線條清楚的澳洲男，堅持著自己的立場。
我不是很了解他們前後談好的內容應該是怎樣，但根據經驗的刻板印象就是船家大概就是運用一些話術陷阱，而澳洲情侶一個不小心就上當了。我常覺得印度人這方面的小聰明很厲害，一些看似理所當然的小事情，實則背後幾經翻轉之後其實偷藏了一些小心機在裡頭，說像是取巧，但其實也就只是小錢小利，只是旅人遊客們又怎麼會甘心這樣被玩弄呢。
雖然只是個小事件，卻是壓垮了我的最後一根稻草，我回到房間把背包收拾好，決心離開這裡。來到櫃台，旅館主人問我為什麼想離開，我誠實的跟他坦白說，我對這裡感到很失望且受傷。主人聽了之後感覺好像有點愧疚，我想他應該也明白原因，除了對我感到抱歉之外，也希望我不要對這裡留下不好的回憶。當下其實我有點抱歉，也許我不該那麼直白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的，這就是這裡的生態啊，就算他們知道，卻也無能改變的。原本其實和頂樓餐廳的負責人Pindu說好要請他包車去菩提迦耶Bodhgaya，也因為忽然決定離去而取消了。
沿著恆河邊一路往北，越往北走，脫離一般遊客的集中區，其實更回歸於當地的生活風景，河水也相對的不再那麼髒亂。這裡很美，真的很美，早晨的恆河所展露出來的平靜和氣質特別的吸引我，沿著河岸而建各種河壇、建築雖然看似亂無章法，但都深具美感與歷史氣息。不管恆河也好，河壇建築也罷，我就這樣走在千年歷史滋養出來的畫面裡，雙腳踩在千年來無數人踩踏過的土地上，而我也只會是千年後某個微不足道不會被記得的定格風景。
走到半路忽然看見路邊擺放著熟悉的東西：反光板和C-Stand，下意識就是馬上尋找攝影機的所在。果然，在一旁窄階梯上有許多看熱鬧的民眾，攝影機在隱身在小角落，鏡頭正對著河岸的方向。很奇妙的是，圍觀的人雖然多，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哪些人是工作人員，真是不管走到哪，劇組的人員裝扮都是差不多的啊？
原本打算走到鐵橋之後再沿著大馬路走，但看看地圖離鐵橋還有好一段距離，於是提早離開河岸，沿著階梯往上走回巷子。就在快走上階梯頂多時，遇到一對小姐弟，姊姊大概不到十歲，弟弟看是不到五歲左右，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「Hello!」，但第二句緊接而來的，連同手勢一起攤開來：「Money!」。心情像是極高速地洗了三溫暖，被可愛的小孩招呼感到開心，也因為現實瞬間掉落谷底。我沒有理會他，繼續往上走。也許這早就成了他們的習慣，就到遊客就是這樣打招呼，可能他們根本也沒期望真的能夠拿到錢，就說過了，這只不過都是他們的日常，他們生活裡頭在理所當然不過的小事。
穿梭在舊市區錯縱複雜而髒亂的巷弄裡，不再仰賴離線地圖衛星定位，只是一個方向認定之後就朝著那裡邁進。雖然瓦拉那西每年會湧入無以計數的遊客，但這一帶畢竟不是一般遊客會來的地方，走過巷子時大人小孩總會好奇的探出頭來，用他們僅會的英文單字試圖和來自異地的陌生人打聲招呼，或是好奇探索的眼光、或是善意的靦腆微笑。這不禁讓我想要相信，那些唯利是圖的印度只存在觀光遊客多的地區，來到這些一般平民生活的地方，當他們對你無所求的時候，那種與生俱來的好奇與善意是無從掩飾的。
離開了熱鬧擁擠的市區，決定徒步走向10公里外佛教四大聖地之一的鹿野苑Sarnath。離開大馬路，走上往鹿野苑的路徑，在路口跟一個胖青年買了一大瓶水，過了平交道之後又跟路邊的阿嬤用5盧比買了一小包洋芋片充當早餐，老實說在印度並不常看到胖胖的年輕人。
天氣開始變的炎熱，道路在各種車輛經過之後揚起漫天沙塵，路邊一個年輕的男孩擺攤在賣著當地的點心，其實我從來沒去求知每個點心到底叫什麼名字，也分不出每個點心到底有什麼差異，到了不同的地方吃著外表不太一樣但吃起來口感又是差不多的東西。男孩很熱情的招呼我，雖然不會英文，但很用心的招待難得的異國遊客，料也特別多加了點，並且讓我坐在攤位後頭的石頭上吃。好像迫不及待和我分享由他所做當地食物，卻又害怕我會不喜歡一樣，他不時回過頭來張望，像是接待一個重要的貴賓一樣。吃完之後我向他比了大姆哥，他笑著。
後來我想了想，大陸也好，印度也好，甚至臺灣也好，離開了市區、離開了恨不得把你榨乾的觀光鬧區，到了那些平凡而相對落後的地區，其實那些自然純淨的心是還沒受過污染的，他們賣那些東西的對象並不是握著大把鈔票的人們，所以相對的無求。人心最初的樣子應該還是美好的吧，而我們卻總是先入為主地帶著片面、甚至偏見去看待很多事情，卻沒發現自己憑什麼那樣自命清高。
10公里的路程走起來倒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，只是走著走著、看著看著、吸著骯髒的空氣，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。中途我又到了一家路邊攤要了一小杯奶茶喝，原本大夥在棚子下一如往常聊著天喝著茶，因為我的到來又引起了小小的騷動，他們雖然沒什麼特別的作為，但從他們的眼光可以感覺到有種不安分的好奇心情根本隱藏不住。往返鹿野苑與瓦拉納西的這段路上，絕大多數的人還是以搭車的方式吧，雖然這麼說有點自以為是，但我自己也覺得揹著大背包在大太陽下走著十公里實在沒什麼意義。但是，那樣怎樣呢？此刻我最富有的，就是時間，十公里的路程我可以走三小時五小時，沒有什麼人會驅趕我，也沒有什麼人在等著我。
在經過西藏寺之後，前往找到中華寺之前意外發現了郵局的存在，小小的一樓建築，裡頭還有個小庭園。上前看了一下，有人在裡頭工作，決定等安頓好之後再拿明信片來寄。
到達中華寺已經中午過後，背著十幾公斤重的背包走了將近三個小時，中途發現有件背心還晾在瓦拉那西的旅館忘了收，打算明天再回去找。雖然只有三個多禮拜，見到了門坊上的繁體中文字時心中還是激動不已的，雖然現在已經只剩下泰國僧侶在管理，沒有華人僧侶在了。
走進之後，有一對看似東南亞的夫妻也正要進去參觀，玄關有張桌子擺在中央，一個戴著眼鏡清瘦身材的僧侶在那裡負責接待，桌子上放著一小本的經書和一本訪登記冊。我向前詢問他有沒有房間，他似乎有點意外這個時間點竟然有會來投宿的人。他帶著我沿著右手邊的走廊一路走到他們的餐廳，示意要我等一下，他上樓去叫管理人下來。餐廳外頭放了一個白板，上頭寫了近期會來參訪住宿的團體，大多都是泰國團，人數從二十到四十以上都有。
老實說當初雖然知道中華寺有提供房間給香客，但卻沒有想過要是有什麼萬一他們臨時不給住了該怎麼辦，鹿野苑這邊看起來也沒有其他的旅館之類的住宿點。而且心裡面也有點疙瘩，畢竟自己不是香客，只是單純來借宿的人。
樓上下來了一位看起來圓融有智慧的男子，他帶著我進到餐廳，拿出住宿登記地冊子，在上頭登記了護照上的資料，以及來之前和走之後各是在什麼地方。一晚350盧比，比前兩晚住的地方便宜了快一半。辦完之後向他詢問了一下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，第一個是晚上九點之前要回到寺內，二當然是不能帶葷的食物進來囉！
房間位在餐廳隔壁的隔壁，一間空無一人的八人房，簡單的八張床擺設在那裏，牆壁往內鑲了櫃子，廁所位在角落，兩把吊扇掛在上頭，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了，但對我來說也相當足夠了。管理人跟我說看我要睡哪個床隨意選，但不要去弄亂其他床鋪，基本上這時間點不會有其他訪客來住宿，我是目前唯一的外客。
遠離了恆河邊的喧囂與狂亂，來到這寧靜祥和的地方，內心頓時有種受到庇護的感覺，清靜的寺院、和善的僧侶、便宜的住宿、一個人的大房間，一下子所有的好事都湧上來，內心也瞬間喜悅而飽滿了起來，雖然不信佛，但我喜歡這種清幽的修行環境，但也希望自己的到來不會打擾到他們。
總算安頓好之後當然就是出去外頭晃晃，比起瓦拉納西這裡真的顯得清幽許多，午後大概大多數的人都在午睡，路上沒有什麼人，繞過小路之後，看著地圖先前往日本寺瞧瞧，來到日本寺旁邊，有做叫Vishwa Shanti Stupa的佛塔，外圍有鐵柵欄圍著，但門並沒有上鎖，我在探頭探腦之際，一旁工地的工人看到我，伸出來示意我可以進去參觀。塔前的磚道像是剛鋪好，塔一身素雅的白色，像是剛建好不久。上塔之前得先脫掉鞋子，在上頭繞了一圈之後就下來，正午時分地板被太陽烤的政治熱，腳底板剛好成了烤肉。
日本寺的建築本身就充滿了日式風味，相較於中華寺更多了一份日本人特有的嚴謹與肅靜，正殿門牌上寫著「日月山」。入殿之前同樣得先脫掉鞋子，內部是和式的木板地建築，殿內同樣有在修行的僧人，沒聽見他們開口說話，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日本人。但日本寺沒有像中華寺那樣有提供外人住宿，至少我所觀察到的除了在此修行的僧人所要住的地方之外，沒有看到可以讓外人留宿的地方。
逛完日本寺之後到了鹿野苑主要中心點的圓環，四周有一些店家，我在路邊攤買了一枝芒果冰棒來吃，一枝才20盧比。經過圓環往中華寺的反方向走去，旁邊是Mulagandhakuti Vihara，同樣是和佛教有關的地方，占地不小，除了中間的主建築之外四周是一大片綠地的公園，公園後方更有飼養著一些動物的小型的動物園。
我沒有急著進去，先填飽肚子要緊，繼續往前走一小段之後，發現公園外面有一家小餐館。進去之後店內有點昏暗，空間還算大，還小分了兩層的樓中樓。我走上幾階階梯到上面的座位吃。年輕的小二拿了一本筆記本來，原來裡頭是菜單，我點了一份雞肉，端上來才發現真的只有雞肉，於是又急忙多點了一盤白飯。整個用餐過程沒有其他客人上門，只有我自己一個人默默吃著。
午餐後先回去寺裡小睡了一下，畢竟一大早起來之後就一直在走路，幾乎沒有好好的休息過。想不起來到底做了什麼夢，睡午覺的時候總是容易做夢，只覺得醒來之後覺得心裡好空虛、好孤單。可能是這兩天遭遇到的印度人讓本身就已經很草莓的自己有點受挫，自己一個人身在這裡面對這些種種，想要即時的和人分享訴苦都沒有，雖然有些地方網路可以連得上，但也因此更感到自己身在這裡的無助，以及家鄉距離的遙遠。是自己選擇了這一條道路的啊，怎麼來說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啊，如今在這裡自我哀憐又有什麼用處呢？一心想成為更勇敢的人，到頭來才發現其實內心還是那麼地怯弱。
為了擺脫這樣低迷的情緒，我再次走出了寺院大門，先前往中午路過沒進去的Mulagandhakuti Vihara。裡頭不需要收門票，但怕說進去建築物裡面拍照要收費，所以都不敢把相機拿起來，只敢在外圍拍拍照。走進去之後才發現不管當地人還是外國遊客，大家都大剌剌地拿起相機手機在拍照，看來是我顧慮太多了。旁邊有一顆被供奉的大樹，裡頭有用中文刻寫的轉法輪經。這裡不管哪邊進去的時候一旁都放了許多鞋子，都是得脫鞋才能進去，拖鞋的旁邊都會有些人在一旁收費幫忙看顧鞋子，像個管理員一樣。我心想，我不需要你保管，我拿在手上總行了吧！其中一個男子看到我之後要我把鞋子放在他旁邊，我連看都不看他，他也拿我沒轍。
園區後方隔著一條小小的河，後面就是動物園，要收費的，裡頭主要飼養著鹿，這裡既然叫鹿野苑，自然跟鹿脫不了關係。除了鹿之外還有一些水鳥、烏龜等小動物。我沒有過河，沿著河邊繞著整個園區走了一圈，從圍牆可以窺見牆對面著名的Dhamekh Stupa。
Sarnath主要的遺址園區是要收費的，進去之後比想像中的還要壯觀，雖然都只是剩下一點點的斷壁殘垣，但可以想見當時的壯盛，在網路上搜尋時往往都只搜尋到那座唯一留下來保存最完整的塔，來之前以為這裡就只有那座塔，殊不知還有這些遺跡在。
佛塔越走近看越覺得它的壯觀，比起遺跡內其他部分，這座僅存的塔保存的很好，上頭的雕塑刻紋都還很清楚，據說當初破壞這裡的人把其他所有建築都摧毀了，唯獨這座佛塔怎麼也沒有辦法破壞掉，可能結構完整且塔身厚實，最後他們便放棄了，這座Dhamekh Stupa也成了此地僅存的倖存者。塔的背陽面有一大群信徒在坐在草地上雙手合十對著塔祈禱，大部分都是南亞人，只有一個東亞面孔穿著袈裟的師父也在人群旁跟著念經祝禱。
讀著遺跡旁的說明牌，看著佔地廣大的遺址，邊想像邊驚嘆要是這些建築當初沒有被破壞的話會是何其壯觀。對於這種被破壞再也無法重來的事情總是感到特別遺憾，就像阿富汗的拉米揚大佛那樣，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，再怎麼重建、複製，那背後所意味的歷史意義與精神價值早就蕩然無存了。
離開園區之後，順著路再繼續往前走，發現左手邊有個博物館，沒特別注意到有售票的地方，想說混在人群之中悄悄進去。誰知通過柵欄走到一半，還沒進大門之前就有個聲音從後方叫住我，雖然他語意不清，但還是想說算了，本來就沒有特別想參觀什麼博物館，只是單純想說免費的話進去逛逛也好，而如今既然無法輕易地說進去就進去的話，那就算了吧。
看看時間下午四點多，暫時無處可去了，距離吃晚餐的時間還有點早，先在路邊又買了一支冰棒，接著往回走到圓環附近，馬路旁邊有店家，進去買了瓶雪碧和洋芋片，在店門口的桌子上放空，拿出筆記本和明信片來寫。中途來了一家四口，兩個小孩一女一男，姊姊看起來五歲左右，爸爸直接買了一大瓶雪碧，跟店家要了幾個杯子一口子分著喝。
寫完明信片時間還是很早，還是起來漫步晃晃吧。越過欄杆，馬路旁有家飲料攤販，我看著幾個少年圍著老闆，等著老闆一杯一杯榨出來給他們。那是一種基本上是柳丁汁，但又會加入一些奇奇怪怪香料和小顆果子汁的飲料，裝在一玻璃杯裡。在旁邊看得有點心動，等少年們離開之後老闆看著我，問我要嗎？好奇心使然點了一杯，原來還有不同口味可以挑選，我選擇了最普通的柳丁，只見老闆同樣熟練地切開果子，擠出裡頭的汁液到杯子裡，最後再挖出一些雖邊加在裡頭，最後將一杯像是加過橘色色素的飲料端到我面前。喝起來的口感有點奇妙，微微的酸酸甜甜，還有一點點的辛味。
我走到Mulagandhakuti Vihara和遺址園區中間的一處小佛寺，中間有個水池，水池上方有兩座橋和一個金身的人像，看起來不太像是僧侶。進入佛堂參拜了一下，出來要下樓梯時，忽然有戶人家要求和我拍照，這是進入印度以來第二被要求合照，而且每次拍完他們總是特別興奮並且再三感謝我，並且滿臉笑意。不知道東方人在他們眼裡到底是什麼奇妙或是稀有的存在。
晚餐又回去的相同的餐廳吃飯，這次點了一份番茄湯加白飯配奶油烤土司，另外再多點了一杯奶茶，奶茶很甜，我每個幾口就要不斷加水，整個杯子一直保持在滿杯的狀態。吃完在櫃台要付款的時候，一位不知道哪裡來的阿婆，原本和老闆聊得正起勁，看到我胸前掛著相機，便要我幫老闆和年輕的兒子拍張合照紀念。雖然不知道她牽著線是什麼用意，應該只是單純好奇，我還是照她的意思幫他們父子兩拍了張合照，就當作是結個善緣吧！
大街上的路燈已經亮起，走回寺裡早上那個管理人囑咐我出門時門要記得上鎖，當初房間開給我時他有附給我一個鎖和鑰匙，但我想說這裡是僧人清修的寺院，應該不會有什麼盜匪之類的吧，便留著一身家當，門沒有上鎖就直接出門了。
一直以來好像都這樣，總是一種沒關係啦，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是不能失去的，與其說是懶得上鎖解鎖，倒不如說太相信人性。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怕失去什麼，但要是真的背包裡少了個什麼東西的話一定又會懊悔個半死，耿耿與懷個好一陣子吧！
晚上洗完澡和衣服，正把衣服晾在門外，忽然旁邊有其他的僧侶問我要不要喝杯咖啡，雖然有點對於和尚喝咖啡這個畫面有點連結不起來，但還是婉拒了。寺院裡的人都很和善，對於我這樣只是人借住的陌生人都充滿善意，比起瓦拉納西真是天差地別，難怪人家說在瓦拉納西待得不適可以來鹿野苑避避難，果真沒錯。不僅僅是寺內的人和善，鹿野苑雖然有算是小有名氣的景點，卻不像瓦拉納西那樣四處埋伏著等肥魚上鉤的惡商人或騙子，或者一見到觀光客就纏著不放的人。這裡就像個平凡的小村落，加上是佛教的聖地，在此地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矜持不能隨意放縱為惡吧。不過這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測啦。